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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5章 差點打架的兩個男人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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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畔是娘親歇斯底裏,幾近絕望的嘶喊,“合歡!不!合歡!”

呼吸變得急促,巨大的寒意快速籠罩全身。趙無憂覺得這輩子沒有這樣害怕過一個人,如同夢魘,從虛幻走入了現實,而後便是劇烈的疼痛,瞬時席卷而來。

她不由自主的低頭去看,有溫熱的東西從身體裏流出來,悄無聲息的落在地上。

一回頭,娘哭了。

後來發生了什麽事,趙無憂一無所知,她只知道刀子刺入的那一刻,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逆流。冰冷的寒意包裹了自身,整個人就像掉進了冰窖,然後恍恍惚惚的。

在閉上眼睛前的那一刻,迎接她的是溫暖的懷抱,還有某人歇斯底裏的怒喝,“趙無憂!”

那三個字,他喊得咬牙切齒,好像恨到了極處。她想著,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,所以他這樣的恨徹心扉,她約莫是不會了解的。

陸國安和沈言從沒見過這樣的千歲爺,跟著千歲爺那麽多年,還是頭一回見到他這殺氣騰騰,然後方寸大亂的模樣。

抱著血淋淋的趙無憂,自家千歲爺就跟沒頭蒼蠅一樣在雲安寺裏亂竄。最後還是溫故攔住了穆百裏,否則誰都不知道他要抱著趙無憂去哪。

溫故望著此刻的穆百裏,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。當局者迷,旁觀者清,這句話不管在什麽時候都不會過時。人總是很奇怪,你在一起的時候一點都不會覺得有什麽可在乎的,當你失去或者瀕臨失去的邊緣,你才會明白珍惜的可貴。

曾經浪費的都不過虛無,那些握在手裏的其實少之又少。你一不小心,就會一無所有。

這世上什麽都可以重來,唯獨性命只有一條。

所以趙無憂是對的,惜命就是惜福。

那個陣法當時是怎麽破的,誰也不敢問,只知道眨眼間屋子裏就沒有人了。陸國安與沈言帶著尚書府的人,找遍了整個雲安寺,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。最後還是後山傳來一聲爆破聲,伴隨著穆百裏一聲仰天長嘯,相爺夫人歇斯底裏的哭喊。

所有人都知道出事了,都朝著後山跑去。

到了那兒的時候,不見趙無極,唯有暈死在地的楊瑾之,還有抱著渾身是血的趙無憂站在那兒。千歲爺的臉色史無前例的黑沈,而且看人的時候,都是眼睛發紅的,就好像是要吃人。

陸國安和沈言還從沒見過穆百裏這副模樣!

沈言還以為穆百裏著火入魔了,可陸國安知道,千歲爺這是悲從心來!瞧瞧趙大人那渾身血淋淋的模樣,估摸著要出大事了。

這趙大人要是有個閃失,估摸著雲安寺乃至整個大鄴都得雞犬不寧。

雲箏跪在門外,奚墨蹙眉,“你跪這兒有什麽用?公子如今生死未蔔,你還不進去伺候著?”

“我沒想到會這樣。”她面無表情,好像身上所有的精氣神都被抽離。

“沒想到會這樣可也已經這樣了,你跪在這裏,公子就會蘇醒嗎?”奚墨輕嘆一聲,瞧著屋子裏亂成一片的模樣,整個人都焦躁起來,“相爺快回來了,若是公子有個好歹,還不定會出什麽事。到時候,一個兩個都別想活!”

“公子若是有事,我必不茍活。”雲箏朝著門內伏跪著磕頭,“只要公子沒事,雲箏什麽都願意做。”

奚墨輕嘆一聲,轉身進了屋子。

趙無憂出血太多,好在還有溫故,溫故的醫術自然是信得過。一盆盆的血水端出來,穆百裏就站在院子裏,此刻已不再癲狂失措。他的身上還穿著那件染血的袍子,上面是趙無憂的血。嫣紅若三月裏的桃花盛開,卻讓他只想起那一場漫天飛雪般的梨花白,那個永遠面色蒼白的病弱女子。

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,只知道從日落站到了星辰漫天。銀輝落下,有著徹骨霜冷之感。

溫故出來的時候,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站在院子裏的穆百裏,“我還以為你已經斷情絕愛,卻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。滋味不好受吧!”

穆百裏默不作聲的望著他,眼睛裏沒有半點情緒波動,有些空空蕩蕩,也有些淡薄。

輕嘆一聲,溫故道,“傷口很深但所幸當時有些刺偏了,否則便是是一刀斃命的。你很難想象,她的生存意志有多強烈。雖然看上去她是個病秧子,可在某些事情上,比誰都堅強。”

“她不會死。”他自言自語。

“你其實一直都知道,她體內存在什麽,你都看到了。”溫故走到他跟前,“在沒有幻化養成之前,她的命隨時會夭折,你不懂其中厲害,可我卻是很清楚的。”

穆百裏陡然冷眸盯著溫故,“她若是死了,你也得陪葬。”

“我只想知道,當年在慕容的身上,到底發生了什麽事。為什麽慕容的蠱會在丞相女兒的身上,如果、如果正如我所想的那樣,那麽為什麽?慕容身在何處?”溫故只想知道,他的慕容去了何處,為何這麽多年了,始終沒有蛛絲馬跡呢?

穆百裏冷笑兩聲,“沒有蛛絲馬跡這麽多年,或許就是死了。”

“我不信!”溫故切齒,“我們說好的,要一輩子在一起,誰也別想放開手。”

“一輩子?”穆百裏忽然長嘆一聲,“每個人在承諾對方的時候,總喜歡用一生一世來許諾。可人這一生那麽長,誰知道中途會有什麽變數。與其做這些不會兌現的承諾,還不如現實點,什麽都不必給。”

溫故低頭苦笑,“你不會明白,許諾是件多麽美好的事情,因為在一起就沒想過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產生變數。穆百裏,我想你很快就會知道,今日自己所說的話,來日打臉有多疼。”

“是嗎?”穆百裏自然是不信。

可說這話的時候,竟然有些心虛的莫名。低眉望著自己身上的血跡,想著自己當時的窘迫,那種分寸大亂的無措,這不是他一慣的行為作風。

他不是那種自欺欺人的人,他習慣了步步為營,卻沒想到最後的步步為營,還是落入了趙無憂的圈套。趙無憂用步步勾搭,化解了屬於他的戒備森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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